惨!北大校长蒋梦麟,晚年被一个拜金女榨干钱财
蒋梦麟,在北大历史上绕不过去的人物,他从1919年起三次代理北大校长,1930年正式出任北大校长,累计达二十余年,为北大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蒋梦麟是个比较理性的人,也有文人的率真狂狷,主要表现在他的后两次婚姻上。
跟那个时期的大部分名人一样,蒋梦麟的第一次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娶的是家乡的一位姑娘,名叫孙玉书。
蒋梦麟说不上喜欢,也说不上不喜欢,按父母的意愿结了婚,生育一儿一女。然后他去美国留学,一去九年。
归国以后,他也没嫌弃原配,又生了两儿一女,共是五个子女,其中长女夭折,还有三子一女。
两个人不咸不淡地生活了二十多年,眼看两人已到中年,很可能就像胡适那样守着小脚太太过一生。实际上他内心里很不安分,一直渴望与一个懂他的知识女性为侣。
那个年代,一个留洋归来的知识分子与原配离婚,迎娶一位有文化的女性,人们司空见惯。蒋梦麟的第二次婚姻引发舆论哗然,是因为他娶的这位知识分子女性是他的好友高仁山的遗孀。有句话说,朋友妻,不可欺。虽说朋友已经去世,可是娶朋友之妻,人们还是觉得感情上无法接受。
高仁山比蒋梦麟小八岁,曾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留学,蒋梦麟在哥伦比亚大学读博士,两人算是校友。回国以后,两人都在北大教育系任教。张作霖占领北平,蒋梦麟逃出北京,他的同事李大钊、高仁山被张作霖杀害。
两位老友被害,蒋梦麟心情沉痛。
李大钊的葬礼,是蒋梦麟主持的,他发起捐款,购买墓地,亲力亲为。高仁山遗孀陶曾谷丈夫被害以后,她把一双儿女托付给公婆,自己在一位朋友推荐下,担任教育部长蒋梦麟的秘书。蒋梦麟因她是老友之妻,对她格外照顾。
两人相处日久,感情升温。
蒋梦麟想与原配离婚,娶陶曾谷为妻。
02
虽然民国法律规定夫妻双方有离婚的权利,但是在风气保守的乡下,人们还是接受不了离婚。蒋梦麟的亲戚对他的行为非常不支持,孙玉书也不想跟丈夫离婚,但是她知道丈夫铁了心要离婚,她也没办法。
蒋梦麟对孙玉书,心里也愧疚,他尽力在财产与名誉上补偿孙玉书。他把他在家乡的所有财产和未来可能继承的财产都留给孙玉书,四个子女的教育费用由他负担。孙玉书离婚不离门,仍然住在蒋家,以蒋家媳妇的身份参与蒋家所有事务。
他所求的,只是法律上与孙玉书解除婚约,给陶曾谷一个合法身份。
孙玉书性情忠厚,财产也没受到损失,就同意了蒋梦麟的离婚要求。
他们和平分手,没闹幺蛾子。他们的次子蒋仁渊正在读小学,从《姚江日报》看到父亲与陶曾谷结婚的消息,回家告诉母亲。孙玉书神色平静,只是喃喃说了句“你爹变心了。”
蒋梦麟对原配“变了心”,对儿女仍然克尽父职,承担着儿女的教育、就业等一系列责任,儿女们同情母亲,对父亲的行为也表示谅解。
他们认为父母在文化上、社会地位上的差距越来越大,母亲无法适应这种变化,离异是无法避免的。
蒋梦麟为了让自己的再婚显得郑重其事,特意请老朋友胡适给他证婚。
胡适爽快答应了,胡适之妻江冬秀一听可不干了。江冬秀平生最恨薄情寡义的丈夫,她把胡适关在家里,不许胡适出门。胡适只好从窗子里爬出去,参加了蒋梦麟的婚礼。
47岁的蒋梦麟又做新郎,春风满面,神色飞扬,他跟在场的宾客说:
“我一生最敬爱高仁山兄,所以我愿意继续他的志愿去从事教育。因为爱高兄,所以我更爱他爱过的人,且更加倍地爱她,这样才对得起亡友。”
蒋梦麟说的是真心话,他一生确实像高仁山那样主要从事教育事业,与高仁山遗孀陶曾谷恩爱到老,对高仁山的子女视如己出。但是在婚礼上这样宣布,还是让宾客们听着心里别扭,有人称赞他是名士风范,有人认为他是轻薄狂狷。
蒋梦麟在这次婚姻中收获了爱情,但是陶曾谷尖锐的性格得罪了很多教育界同行,包括蒋梦麟的好友傅斯年等人。
1944年,北大掀起一股“倒蒋迎胡”风潮,要求蒋梦麟下台,请胡适出任北大校长。蒋梦麟的好友傅斯年等人都是“倒蒋派”成员,他们反对蒋梦麟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与蒋梦麟之妻陶曾谷合不来。
蒋梦麟也算情场得意,职场失意。
03
1958年,陶曾谷去世,蒋梦麟已经72岁。
很多人认为蒋梦麟风烛残年,不可能再娶。陶曾谷去世以前却很清醒,知道蒋梦麟虽然爱她,却耐不住寂寞,终会扑向别的女人的怀抱。
她跟一位表亲说:
“孟邻(蒋梦麟,号孟邻)的身体很好,而且太重情感了,我死了以后,他一定会守不住的;而且,我也不忍心他受长期的寂寞;所以,我希望你能够帮他找一个合适的对象,陪伴他……”
果然被陶曾谷言中。
陶曾谷去世以后,蒋梦麟与女儿女婿住在一起,由于女儿女婿和他各有事业,不可能朝夕相对,蒋梦麟寂寞难耐,人也瘦了,精神状态也不好。人们给他介绍老伴,他一个也看不上,原来他老夫犹怀少年心,不想凑合着找个老伴度过余生,而是想找个梦中情人。
1959年,蒋梦麟去圆山饭店参加宴会,遇到风度翩翩的徐贤乐,一见钟情,坠入爱河。
04
1962年7月,蒋梦麟在台北举行了一个简单婚礼。
婚礼虽然简单,第三次做新郎的蒋梦麟却兴奋不已,跟朋友们说,他在结婚以前做过体检,他的身体一切正常。还说他结婚以前,一位北大的老友写信劝阻他,他看也没看,就扔进了废纸篓里。
这位朋友,就是胡适。为了讨妻子欢心,他也顾不上与胡适几十年的交情,活脱脱演示了什么是见色忘友。
第二天,蒋梦麟与徐贤乐结婚的新闻见诸报端,记者采访,蒋梦麟大谈他的婚姻感悟:
“一个人健全的生活,理智、情感、意志三者,必须适当平衡,缺其一,即失其平衡。果尔,则无论为学或办事,其动力便受削弱。我自陶曾谷女士去世以后,感情即无所寄托,故不得不求一对象,以保持我多年奋斗的精神。我相信徐女士,就是我适当的对象。”
徐贤乐也半是真情半是假意地说,“有感蒋梦麟的款款深情,并陶醉于这位老教育家的灵毓才气。”还表示要好好照顾蒋梦麟,让他在工作之余,有一个安静的港湾,让他为社会国家贡献他的聪明才智。
这样的说辞,让蒋梦麟听了很舒服,他宁愿相信是徐贤乐是被他的“才气”所打动,也不愿相信徐贤乐是被他的“财气”所打动。
新婚之夜,徐贤乐就露出她的贪财嘴脸,要求蒋梦麟把他在国内外的财产列一份清单给她,她一手把揽蒋家的财政大权,每天给蒋梦麟发二十元生活费,蒋梦麟想吃点好东西都吃不上,只好多去参加宴会,在宴席上吃点好饭菜。
1962年12月,结婚刚刚一年半的蒋梦麟不慎跌倒,骨折入院。徐贤乐借口他花钱太多,把他转移到一个小病房,然后她声称要回家做年糕,返回家中,把蒋梦麟和女儿蒋燕华、继女陶燕锦的财产转移到她的名下,向蒋梦麟所在的石门水库借款一万元。又因为一点小事,大骂蒋梦麟女儿女婿,把借住在蒋梦麟房子里的同事沈宗瀚夫人赶了出去。
蒋梦麟听闻徐贤乐的恶行,与徐贤乐大吵一架,徐贤乐趁机搬出蒋梦麟住宅,把自己的户口也迁了出去。
蒋梦麟如梦初醒,终于明白自己上当受骗,他打算与徐贤乐协议分手,他愿意每月供给徐贤乐3000元赡养费。
这点小钱哪里能满足徐贤乐的胃口,她拒不同意分手。蒋梦麟只好到法庭起诉离婚,他指责徐贤乐“凌辱吾女,侵渎先室;需索敛聚,恶老嫌贫,经常詈骂”。
徐贤乐也不甘示弱,在报纸上发表长文“我与蒋梦麟”和一封万言长信,一一驳斥蒋梦麟对她指责,有理有据,文采斐然,读者也弄不清真假,只当一场猴戏看。
这场沸沸扬扬的离婚官司闹了一年多,精疲力竭的蒋梦麟只好做出让步,把几乎所有财产都给了徐贤乐,徐贤乐才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。
蒋梦麟婚前婚后损失七十七万元,几乎把棺材本都掏空了。
不管怎么说,总算把婚离下来了,蒋梦麟心情舒畅了不少,认为他可以发挥余热,为社会国家做点事情。却不知病魔已经侵入他的身体,这场离婚官司又让他身心憔悴,离婚不到半年,他就去世了,享年78岁。
倒是榨干他老本的徐贤乐生命力顽强,一直活到98岁。
05
当了二十多年北大校长的蒋梦麟晚年被一个拜金女榨干钱财,听不上去很好笑,实际上,是局外人笑局中人。
世间最高明的骗子,不是贼眉鼠眼,脑门上写着个“骗”字的,世间最高明的拜金女,也看不出金钱的迹象。
就说徐贤乐,出身名门,上过大学,聪慧美貌,举止优雅,言语温柔。一个春风拂面的女子,哪怕你知道她名声不好,仍然会被她的风采所打动。
何况她并非以行骗为生,而是自大学毕业以后,一直在政府部门和大公司上班,是一位有着稳定收入的职业女性。她对蒋梦麟,介于骗与不骗之间,可以说是一个精于理财的妻子想控制家庭开支,也可以说是一个贪心女人想吞并丈夫的财产。
徐贤乐能够轻而易举控制蒋梦麟的财产,跟她学的是经济专业,对财务问题精通有关,在她那个年代,她是少见的女性专业人才。
女方太高明,男方呢,又太天真。
蒋梦麟一生打交道的主要是知识分子,民国时期的知识分子是个小圈子,虽然他们经常有喜新厌旧之类的劣迹,总起来说,他们的行为是有底线的,坑蒙拐骗这种事,他们不屑于做。
因此他们有一种老派的天真,虽然七老八十,心态上仍然跟少年差不多,以为世间会有纯粹的爱,以为才子配佳人,英雄配美女,是一种天经地义。
对他们的这种心态,我们嘲笑不起来。在这个越来越庸碌的世界里,优雅的拜金女和天真的老头儿,都越来越少。
无论行骗的还是被骗的,都越来越粗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