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八艳:绝代芳华沦落风尘,才华不输男儿
“秦淮八艳”又称“金陵八艳”,是明末清初,在南京秦淮河畔,留下凄美爱情故事的八位南曲名妓。分别为:柳如是、李香君、卞玉京、马湘兰、顾横波、寇白门、陈圆圆、董小宛。
在古代,“妓”是指以歌舞才艺为业的女子,她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,有专门的技能,比如会琴棋书画,能吟诵唱和,服务的对象都是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士。唐宋以前,“妓”的地位很高,在社会行业等级里被划分在中九流,她们不仅精通才艺,而且长相貌美,一般人请不起。像秦淮八艳所在的高等风月场所,主要是表演和卖艺的场所,只卖艺不卖身。明朝官府的户籍制度,把“妓”划分在“乐”籍,地位非常低下。因为当时社会风气和价值观崩塌,“妓”的职业形象被彻底搞臭,这时候就已经是什么层次的人都有了,“妓”就没有唐宋时期那么高级了。
秦淮河一派勾栏瓦肆,歌舞升平,其中青楼林立,尽是风尘女子的世界。但是高等场所的青楼主要还是为达官贵人服务的,而且收费不菲,一般人消费不起。秦淮八艳之一的陈圆圆出场费,算成现在的钱就是3000左右,唱一支曲又是3000左右,如果要买断她可能需要50万左右。红尘中的“妓”如果遇到有缘人,她们可以花钱赎身,脱籍从良,从此脱离风尘,过上相夫教子的平静生活。与陈圆圆同时秦淮八艳的董小宛,她的丈夫是明末江南四大公子之一的冒襄。冒襄在《影梅庵忆语》中记载,他给19岁的董小宛赎身花了三千两银子,折合现在就是150万人民币。从良一般都是拿钱赎身,比如《杜十娘怒沉百宝箱》里的杜十娘,自己凑了三百两银子赎身,结果却找了个负心汉李甲。
崇祯14年,赋闲在家的文坛领袖钱谦益在一艘船上,迎娶了相识不久的柳如是,这一年,钱谦益刚好59岁,而柳如是才23岁,依照明末的道德标准,士大夫要大礼迎娶妓女,则是伤风败俗,悖礼乱伦之举。钱谦益全然不顾世俗偏见和礼法名器,坚持用大礼聘娶,因为他的声望太高,此举让许多循规蹈矩的读书人无法接受。其实在实际生活中,妓女脱籍十分困难,且不多见。一是经济上的原因,一般的女子都攒不够赎身的钱,二是观念上的原因,她们即使赎了身,也不会有人愿意娶个青楼女子回家,或者说,她们能嫁的,也大抵只是个自身条件比较差的男人。
之所以名气这么大,一方面是她们拥有风华绝代的才华,比如说柳如是:郁达夫读了柳如是的《春日我闻室》一诗后说:“就文学和艺术才华,她可以称为”秦淮八艳”之首”。著名学者陈寅恪读过她的诗词后,”亦有瞠目结舌”之感,对柳如是的”清词丽句”十分敬佩。有人说柳如是的尺牍”艳过六朝,情深班蔡”。因为金陵在六朝时期青楼文化也非常有名,班是指写《汉书》的班固,蔡是指曹操都很欣赏的蔡文姬。柳如是还精通音律,舞姿曼妙,书画也负名气,她的画娴熟简约,清丽有致;书法也深得后人赞赏。除了很有才华,另一方面,秦淮八艳在明末山河破碎的动荡年代里,还表现出了一般男儿都少有的爱国气节。崇祯自缢,清军南下,柳如是的《岳武穆词》就是写当时时局的。其中有一句“海内如今传战斗,田横墓下益堪愁”,就是她对国家命运的忧愁。希望武穆现世能重整山河。
当清军兵临城下时,柳如是又劝钱谦益与自己一起投水殉国,钱谦益走下水试了一下水:“水太冷了,不能下。”柳如是失望至极,在以后的时间里,柳如是也一直在全力资助抗清活动,表现出了她的爱国气节。还有李香君,清军南下,她最爱的人侯生却偷偷参加了顺治年的科举,她一怒之下削发为尼。在她死后,侯生为她立碑写道,“卿含恨而死,夫惭愧终生”。还有顾横波,也是非常慷慨的资助反清活动,在当时表现出了很高的民族气节。秦淮八艳美就算了,还有才华,有才华也就算了,还一身正气和大气。在那个国破家亡的大时代下,相较于明末的那批男性士子,这些弱女子表现出的才华、胆识、气度、节操确实令人刮目相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