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适:为个人争自由就是为国家争自由
胡适先生作为官派留美第二批精英学生,先后主攻康奈尔大学农学、哥伦比亚大学哲学,成为美国实用主义权威杜威先生门徒和信徒,胡适承认一点一滴的不断的改进是真实可靠的进化,证据是科学的唯一武器,是思想解放与革命的唯一工具。胡适说: 我的思想受两个人的影响最大:一个是赫胥黎,一个是杜威先生。赫胥黎教我怎样怀疑,教我不信任一切没有充分证据的东西。杜威先生教我怎样思想,教我处处顾到当前的问题,教我把一切学说理想都看作待证的假设,教我处处顾到思想的结果。这两个人使我明了科学方法的性质与功用。
真正影响了20世纪中国学术界的有两位哲人,一位是英国哲学代表罗素,另外一位是美国实验主义哲学代表,也是胡适的老师的杜威先生。胡适说: “实验的方法至少注重三件事:(一)从具体的事实与境地下手;(二)一切学说思想,一切知识,都只是待证的假设,并非天经地义;(三)一切学说与理想都须用实行来试验过;实验是真理的唯一试金石。 这样的哲学观点放在今天依然适用,和后来邓小平提出的“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”“摸着石头过河”何其相似来尔。
除了上述,区别于其他民国学人,注重怀疑精神是胡适的一个特点,他不仅指向人,也指向宏观事务和抽象名词,最典型的就是“问题与主义之争”。 胡适也提倡的“健全的个人主义”,英文是individuality,可译作个性主义,该主义的特性有两种:一种是独立思想,不肯把别人的耳朵当耳朵、不肯把别人的眼睛当眼睛、不肯把别人的脑力当自己的脑力;二是个人对于自己思想信仰的结果要负完全责任,不怕权威、不怕监禁杀身,只认得真理,不认得个人利害。这点也和中国传统士大夫阶层的自尊和自强有相同之处。
归国的胡适先后担任中国公学校长,后在陈独秀先生的引荐下,通过蔡元培入教北京大学。成为蔡元培先生的得力助手和执行者。当时蔡元培回忆胡适:旧学邃密,新知深沉。后来胡适和蔡元培因为宋庆龄的民权保障同盟发生分歧,胡适反对民权保障同盟章程,后来推出。后来通过傅斯年,蔡元培也与宋庆龄分道扬镳。他在上海的日记中说:“在南京时,听孟真说起蔡先生已退出民权同盟。”
陈独秀比胡适大12岁,两人都属兔。二人在北大组建《新青年》,发起新文化运动和白话文运动。有人说,白话文自古都有,不能贴在胡适身上。但需要明白的是,以前的白话文,只是文言文的附庸,白话文是为文言文服务的,也就是白话文要将文言文的思想传递给使用文言文以外的人。
胡适反对这种,他认为使用两种文字,会造成社会的分裂,主要用白话文取代文言文,也就是要革文言文的命。这是胡适在白话文和以往主张使用白话文的根本之别。 胡适说:要有话说,方才说话; 有什么话,说什么话;话怎么说,就怎么说;要说我自己的话,别说别人的话; 是什么时代的人,说什么时代的话。
胡适一辈子都坚持独立,他不仅对国民政府保持他的独立,同时对公众主流也保持独立,不以大众之是为是,不以大众之非为非。 除了独立思考,胡适终生都在提倡改良,反对暴力、激进、流血和牺牲,倡导理性;反对冒进,主张宽容,包容异己,容忍他人,思想多元;提倡怀疑精神,对任何东西都要保持警惕、保持怀疑,都要问个为什么,问个一、二、三,凡事都请拿出证据来,即使领袖的话,在没有论证前,也只是一个假设性的“真理”。
胡适曾经说过: 中国社会最爱专制,往往用强力摧折个人的个性,压制个人自由独立的精神;等到个人的个性都消灭了,等到自由独立的精神都完了,中国社会自身也没有生气了,也不会进步了。
中国社会里有许多陈腐的习惯,老朽的思想,极不堪的迷信,个人生在社会中,不能不受这些势利的影响。有时有一两个独立的少年,不甘心受这种陈腐规矩的束缚,于是东冲西突想与中国社会作对。但是中国社会的权力很大,网罗很密;个人的能力有限,如何是中国社会的敌手?中国社会对个人道:“你们顺我者生,逆我者死;顺我者有赏,逆我者有罚。”
那些和中国社会反对的少年,一个一个的都受家庭的责备,遭朋友的怨恨,受中国社会的侮辱驱逐。再看那些奉承中国社会意旨的人,一个个都升官发财,安富尊荣了。当此境地,不是顶天立地的好汉,决不能坚持到底。所以像褒匿那般人,作了几时的维新志士,不久也渐渐地受中国社会同化,仍旧回到旧社会去作“社会的栋梁”了。中国社会如同一个大火炉,什么金银铜铁锡,进了炉子,都要熔化。
所以胡适曾经主张全盘西化,他认为,两种文化碰撞,可以大胆接受,不必担心一种文化会被另外一种文化所化,每种文化都会保持其惰性,并会存在。港澳台是西化最深的区域之一,但是也是中华文化保存最好的区域。这里传统文化依然鼎盛。
胡适也反对强调个人牺牲,他这样平衡个人和国家的关系。 有人告诉你“牺牲你个人的自由去争取国家的自由”,可是我要告诉你“为个人争自由就是为国家争自由,争取个人的人格就是为社会争人格。真正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立起来的。” 中国人不认识胡适,实乃悲哀和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