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尘往事:军统特训班到底培训些什么?

1932年“一.二八”淞沪抗战爆发,3月18日蒋介石复职后就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,突然任命戴笠为杭州警校政治指导员。随即,戴笠带助手赵龙文、胡国振、简朴、徐为彬、廖宗泽、罗毅……等一批人突然来到警校,在大礼堂与学员见面。其时,因朱家骅辞职,杭州警校校长由教育长施承志升任。施向大家介绍后,戴笠即发表训话,当时他手挟皮包,神态紧张,自称自己没有学识、能力,只有一腔热忱热血来校辅导大家,只是为了大家一起提高政治认识,拥护中央,服从领袖,使中国统一强盛。当时戴笠满口大谈革命,讲得慷慨激昂,但下面却反应冷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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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笠

当时,杭州警校只重研究学术和业务技能,平日根本就没人谈论革命,大家关心的话题,只是德、日维新,如何强盛,英、美法治国富民康,所以一听他满口革命,有人感觉新鲜,也有人觉得反感,于是有人窃窃私议,但大多都是负面的批评,有的还骂他“潦鬼儿”(杭州俗语,流氓之意)。

不久,戴笠主持的特训班开始开课,仍设在警校内。主要课程,多与情报技术有关。由德国教官布登尼、俄国顾问布哈林教授情报学;由叶道信、余乐醒等教授各种情报、行动技术、制造及实施爆炸、破坏,投掷手榴弹和埋设地雷等,并要求学员反复练习。余乐醒是湖南醴陵人,1900年生,比戴笠小三岁。余乐醒是个“大能人”,对中共的理论和机构组织、特工知识、专业技术等等,他无不精通,这对于初出茅庐,空有一番雄心壮志,却不知特工为何物的戴笠而言,这无疑是上帝派来的助手。

特训班还聘请了杭州有名的佛国照相馆摄影师到校教授摄影;公路局资深驾驶员来教驾车;并上火车学习驾驶技术;请专家讲授及实施麻醉、毒药等;游泳因设备关系,没有具体实施。当时,军委会曾有命令,不会游泳者不准出国留学,于是学员只有利用机会自行安排学习。至于骑术,警校原本设有专科,只是人多马少,练习时间无法调配,所以大家都没有学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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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中日关系紧张,“一.二八”时,日机飞过杭州,曾对警校开枪示威,所以受训学员均认为中日战争已箭在弦上,大家学习用功,以备对日作战。戴笠所带的一班人都是政治指导员,他们把学员分成若干小组,经常举行政治讨论会。而戴却整天忙碌很少到校;戴笠虽然偶尔也讲过几堂课,但他没有书本讲义,只是口述社会各阶层的情形,以及百艺行业活动形态以及市井下层的心理。对于当时国民党内派系组织、人事离合以及时势的演变趋势,戴亦能如数家珍;对于各地城市环境、风俗民情,他更了如指掌。自密查组以后,戴笠工作可谓兢兢业业,为了情报工作,他奔走南北,遍访东西,行程不止万里,以致对全国各城市的社会状况,他都能说得活灵活现,似乎都曾有亲历。

赵龙文讲解秘密结社、帮会组织;警校学员原本就是学警察的,因此已注意到帮会对治安的影响,但也仅知一点皮毛,但赵能追本溯源,把各大帮会的演变、组织、分布、人事、情势以及当时在社会上的力量,均能如数家珍,娓娓道来。并要求学员实习,解释口语、暗号、摆设杯壸的阵形、手势、动作等等。赵是浙江义乌人,南京东南大学毕业,是个学者型的教官,并非帮会中人,但他杂学博闻,语言生动,颇得大家好感。

朱渭清夫妇是北平专门请来的教授,负责讲授方言和相命学;朱教授夫妇一口纯正的北平话,清脆悦耳,而朱妻是广东人,又能说一口标准流利的粤语。尽管老师很优秀,但由于学员都是东南人,在校时虽也学过国语,但平时交谈,都说东南吴语方言,对国语很生疏,粤闽方言听谈都很困难,因而语言课反而成了共同的短板。当时北京社交,看相拆字很流行,朱教授虽对学员悉心传授相面、拆字之学,但还是劝勉大家要广积阴德,助人行善,不要助纣为虐。

阮振南是黄埔六期生,这个越南革命党人,因避难借籍广州,由于文化程度较差,报考黄埔时,军校只是勉强收录,于是勉为其难地成了戴笠的同窗。但他曾混迹江湖,魔术变得相当好,谈吐风趣幽默,行为滑稽可笑,其一言一行,一举一动,令人捧腹。他不仅在军中风头甚健,在社会上也声名鹊起,与当时魔术界大腕张慧冲、傅润华、马守义齐名,被称为“中国四大魔王”。特训班主要是学特务,做特务就会接触三教九流,因此奇门特技当然是必修课,但有些东西是要靠天分的,不是想学就能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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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特训班,戴笠还请了大画家梁鼎铭(字协燊,广东省顺德县人)来教学员速写,对人物抓住其特征,用简单几笔,勾勒出其样貌,有的学员天分不错,经过短期培训,还真能把对象画得维妙维肖。同时,还请专家教授速记,在极短时间内,能把对方说话用符号记下,这一技术须长期训练养成,故学员程度有高有低。其后,还有一部分学员被挑出,专门学习无线电收发技术,军统的无线电专业人才至此有了储备。

此外,特训班还有化妆术、催眠术……等各种课程。这些旁门左道,古代的青天刑吏也有采用,但当时各国警探间谍已广泛使用科学仪器,如:“测谎机”、录音机、计算机以及各种电子设备等。1932年双十节,杭州警校举行庆祝会时,使用了一次催眠术演示,在征得三期同学章微寒(国军少将,1946后任保密局浙江站站长)的同意后,把他作为催眠对象;当时他年龄最小,人也活泼,身体尚未完全发育;他被催眠过去后,在礼堂台上扮演大总统就职,其架式动作惟妙惟肖,还发表了就职演说,就活像一位尊贵的总统,也不知他那些台词怎么来的,张口就能很流利的说出来。不仅看客莫名其妙,就是他醒过来后也自己觉得诧异莫名!

杭州警校除培养警察外,还成了军统谍报培训基地,并开创了招收女生就读的先河。特训班从1932年开始至1935年结束,三个月一期,共毕业200余人。其后,军统鼎鼎大名的毛森、姜毅英、沈之岳等人都是这所警校毕业,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民国警界的翘楚。

军统青浦特训班,是为应对日敌占区而设,服务于“苏浙行动委员会”,因设在上海市青浦城内西溪小学校内而得名,其学员主要是军统的中下级干部,共四百人左右。这个班主要是训练学员的战斗、爆破、侦察等基本技术。配合正规部队,在上海近郊牵制阻击日军,严防、肃除敌谍、汉奸的骚扰、破坏。

而息烽特训班,是中美合作所的产物,因设址在贵州息烽而得名,主要从事无线电收发技术、密码术、侦察、监视、爆炸、摄影、驾驶、射击、等专业技术,政治和外语(通常是英语和日语)的培训。学员来自各个方面,要求文化程度较高,故云集了当时的学霸,共办了五期,毕业3000余人。

来源:康振贤  老康聊天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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